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新聞訊 5月14日上午,杭州「殺妻碎屍案」在杭州中院公開開庭審理。在庭上,被告人許國利當庭承認殺人,但否認預謀殺人,還哭訴自己對妻子是又愛又恨,甚至稱如果有來世,還想與來某利再做夫妻。庭上,許國利作案動機、細節也首次曝光,小孩教育分歧、新房裝修錢來源、房產只寫來某利一人名字等經濟、感情的矛盾,致使許國利對來某利積怨頗深,最終,痛下殺手。
庭審現場幾度失控哭泣哽咽
5月14日上午9時,許國利穿着防護服,帶着口罩,被法警帶上了法庭。
許國利,杭州人,今年56歲,是杭州一家公司的駕駛員。
庭審中,一開始,許國利回答訊問時,音調較小,多次被法官提醒,回答問題聲音大一點。
在庭上,許國利邏輯思維清晰,大多數時間,表情冷靜,表現平穩,時而還戴上眼鏡仔細查看檢方出示的證據,但也出現了幾次情緒失控。
許國利在回憶與妻子來某利的感情時,出現哭泣哽咽,「30多年的感情啊,我愛她,很愛她。」在最後陳述時,許國利哭着說出「如有來世,希望繼續相愛,還與你做夫妻,你是我的唯一,後悔無法表達。」
而在提及小女兒許某某時,許國利更是難忍眼淚,語不成句。「你是爸媽的寶貝,希望你快點長大,照顧好自己,爸媽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牛奶里摻安眠藥,妻子熟睡後殺人分屍
在庭上,檢方當庭宣讀了起訴書,而許國利也特意戴上眼鏡,仔細盯着屏幕查看。
檢方指控,許國利與來某利系夫妻,二人因感情、經濟等方面原因產生矛盾,許國利對來某利心生怨恨,陸續購買美工刀、切割機等,決意殺害來某利。
2020年7月4日晚,許國利在其家中向來某利睡前飲用的牛奶內投入安眠藥,待來某利飲用後昏睡之際,採用膠帶紙封口、枕頭捂壓口鼻的方式致來某利死亡。之後許國利將被害人屍體搬至衛生間,使用事先準備的工具將屍體肢解,後分散拋棄。
作案後,許國利編造虛假信息,謊稱來某利失蹤,逃避偵查。7月22日,公安機關篩查小區化糞池發現部分人體組織,於7月23日將許國利抓獲歸案。
否認預謀殺人,稱分屍工具系平時家用
面對指控,許國利表示屬實,但提出一點異議。「工具不是為殺我老婆準備的,這些都是家用工具,平時都用過。」
而在後面,許國利也多次堅稱這一點,否認準備工具預謀殺人,還特意提及切割刀曾用於新房裝修,安裝瓷磚。而絞肉機甚至在案發當天上午,還與妻子一起做過肉圓,並儲存於冰箱中。
但檢方對這一說辭並不認可,檢方提出,許國利在第一次供述中就承認,2020年初,就產生了殺人的想法,也有想到屍體無法處理。而許國利的家面積不大,工具同時出現在案發現場,分屍又嚴密緊湊,不是臨時起意激情殺人的表現,許國利在拋棄切割機時,是拆解後再丟棄,其曾供述,因為怕別人撿去用被發現。
夫妻二人系初戀情人,自稱對妻子又愛又恨
在庭上,記者注意到一個細節。許國利與來某利曾是初戀關係,相識於1988年左右,曾談過三年戀愛,但因為種種原因,未能結婚,而是各自結婚生育,後又分別離婚。
2008年兩人又相遇後,再婚組成夫妻,並於次年生下小女兒許某某。
許國利自述,結婚頭十年,二人感情很好,生活很美滿,後來出現了矛盾隔閡,但他說,夫妻都差不多如此。
說到二人感情時,許國利十分感傷,並抽泣哽咽。「30年的愛啊,老實說,我愛她,很愛她,但又恨她,做掉她,只有這一條路走。」
在警方供述時,許國利還提到妻子來某利經常說他無用,又是外地人,還埋怨不給她買禮物。婚姻期間,兩人曾發生過爭吵和打鬥,來某利甚至當着小女兒的面,用東西砸他,眉毛處還留下了傷疤。
檢方出示的多位證人證言也顯示,案發前,許國利與來某利多次吵架打架,甚至鬧過離婚。
作案動機系夫妻矛盾,教育、經濟、感情皆有
在檢方公布的監控視頻中,7月4日17:00時許,來某利與小女兒曾一同出現在電梯中,並無異常,手中還拿着蛋糕。這是來某利生前被記錄下的最後一個畫面。
為何會選擇在7月4日夜間動手?
許國利庭上稱,並沒有特意選擇,並回顧了當天的情景。其稱,當天上午兩人都蠻好的,下午也不錯,還一起用絞肉機絞肉做肉圓子,但來某利清洗絞肉機時,不小心被刀片傷到了手,便埋怨許國利。「開始吵架,她生氣罵我,我沒怎麼還嘴,把怨氣積在心頭,吃晚飯時,也是自顧自地吃,我都憋在心裡。」
來某利的手被絞肉機割傷,這是許國利首次提出的細節。
許國利稱這是案發的起因、導火索,但作案動機另有原因。許國利在庭上表示,來某利曾做過「錯事」,讓他一直放不下,但卻未明言是何「錯事」。兩人產生矛盾以來,許國利自稱對生活無望,想過自殺,曾在新房的樓頂徘徊,並在庭上提及想象過像「張國榮一跳成永恆」。而二人對女兒的教育分歧,也是矛盾原因,「女兒五六年級後,成績越來越差,都是她在管,也不讓我管。」
許國利還提到,夫妻二人有一套新房在裝修,來某利讓其一人出錢,但自己卻拿不出來。
這一點,有借貸公司員工也有證言,許國利慾借款15萬裝修,但由於需要來某利簽字,許國利表示「她不可能簽字的」,借貸未果。
來某利還有一處讓許國利怨恨的是,新房的房主是來某利一人名字。
「我長期壓抑啊,又要正常生活,沒法過了,我難受啊。」數落完樁樁件件後,許國利在庭上如是說,這樣的生活讓他感到十分痛苦。
「『後悔』兩個字沒用了,但現在我只能用『後悔』這個詞,很後悔,但沒辦法改變了。」
委託朋友購買安眠藥,稱「反正是給動物吃的」
7月4日夜間10時許,許國利趁熱牛奶的機會,將六七粒安眠藥碾碎後,放入了來某利喝的牛奶中。
這也被檢方認為,是預謀殺人的一個證據。
因為許國利並沒有睡眠障礙,也沒有服用安眠藥的經歷,但在2019年年底,委託朋友在老家諸暨購買了安眠藥,並於一個月後去取回。有聊天記錄證實,購買安眠藥的朋友周某提醒許國利,安眠藥不能隨便服用,許國利當時回復他,「反正是給動物吃的。」
許國利卻否認了這一說法,「確實是睡眠不太好,一陣一陣的,我吃過幾粒,我老婆也吃過,自己不好意思買,正好朋友在醫院,就讓朋友代買的。」
正是因為服用過安眠藥,當晚,來某利昏睡了過去。
檢方還提及了一個細節,案發後,警方在主臥床上發現了尿斑,尿斑中檢測出安眠藥主要成分,而因為窒息死亡,小便失常是常有現象。
半夜分屍沖入馬桶,有鄰居聽到水流聲
在案發時,來某利曾中途醒過一次,許國利說,「她叫我名字,我也停了一下。」但這一句愛人的「呼喊」,並沒有阻止許國利的殘忍行為,「不能顯得自己沒用,做事半途而廢。」
許國利供述稱,大概捂壓了5分鐘左右,他發現妻子死亡了。當時,他還面對屍體發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時想的是小女兒還在,總要有人留下來照顧她,我也知道殺人償命,所以想隱瞞,為了隱瞞事實,沒辦法不得已。」
隨後,許國利將來某利抱到了衛生間淋浴房,開始用切割機、絞肉機、美工刀等肢解屍體,並將部分人體器官組織通過馬桶衝到了化糞池中。而骨骼則被裝進了黑色塑料袋,在7月5日、6日分多次拋棄到小區、上班公司的垃圾桶內。
有一位鄰居證言顯示,曾是7月5日凌晨2時許,聽到許國利家下水道沖水的聲音,大約持續了5分鐘,但更多的鄰居都表示沒有聽到異常動靜。
庭上出示的小女兒許某某的證言也沒有提及有何異常動靜,「頭一晚睡覺前母親是在家的,第二天早上起床,發現媽媽不在家了,但手機、錢包等東西還在家。」
檢方認為,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許國利罪行極其嚴重,事先有預謀,犯意堅決,手段殘忍。
案發前後表現反常,律師申請精神鑑定
此案引起極大關注,其實與許國利在案發後反常的表現很相關。許國利在案發後,十分平靜,甚至面對記者採訪,還能淡定回答。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障礙,行為很過激,回想起來,那時的心態是不正常的,長期的夫妻不和,無人可說,壓抑無法排解,現在想來是錯的,但當時表面很平靜。」
許國利的律師也在庭上提出,申請為許國利做精神鑑定,但檢方認為沒有必要。
而且檢方提出,許國利的罪刑極其嚴重,手段極其殘忍,且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因為許國利曾對警方作偽證,接受媒體採訪時,神情淡定,無悔意,甚至暗示妻子出軌,引發社會聯想,企圖混淆視聽。
除了申請對許國利進行精神病鑑定,辯護人還提出認定許國利殺害來某利具體經過的證據鏈存在欠缺,不是有預謀犯罪,許國利的主觀惡性小,小女兒許某某已出具諒解書等,請求法院對其從輕處罰。
公訴人則認為,當庭出示的證據足以證實對許國利的指控,無需做精神病鑑定,且許國利系有預謀犯罪,犯罪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惡劣,罪行極其嚴重。
被告人許國利在最後陳述階段表示認罪、悔罪。
民事索賠200多萬,小女兒由姐姐與親屬照料
5月14日上午,來某利的大女兒余某與小女兒許某某分別對許國利提起了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要求許國利賠償各項經濟損失合計271萬餘元。
許國利表示,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個人財產,但優先賠償來某利的大女兒余某。對於許某某的未來,他也十分關注。
5月14日上午,來某利的家屬也來到杭州市中院。新安晚報、安徽網、大皖新聞記者在現場,採訪了來某利的表哥,其表示家人們早晨六點多鐘就從蕭山趕到了法院附近親友家裡,家裡來了不少人,來某利大哥及大女兒夫妻,還有一位親人,四人進入法庭參加庭審,其他人都在法院外等待庭審結果。
來某利的表哥告訴新安晚報、安徽網、大皖新聞記者,案發後,許某某由姐姐余某和其他親屬照顧。
當記者詢問來某利的表哥對該案的結果有何期待時,他直言,「肯定是死刑了。」
該案將擇期宣判。
新安晚報 安徽網 大皖新聞記者 朱慶玲 曹慶杭州報道
編輯 張大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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