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凡的鍋 阿里不背

遠山/文一件看似「八卦」的新聞是如何演變成一家互聯網巨頭的公眾事件的？近日，天貓總裁蔣凡夫人喊話「網紅」張大奕，讓她離自己的老公遠一點，成為微博熱搜。隨後，據稱蔣凡在內網道歉，阿里巴巴也成立了調查組。

目前，此事的最新結果出爐。4月27日，阿里巴巴集團公布了蔣凡事件的調查處理結果。該調查由阿里巴巴集團廉正部成立的特別調查組進行。經調查確認：蔣凡對如涵電商、張大奕所有淘寶、天貓店鋪的經營活動並無任何利益輸送行為。但調查組認為，蔣凡在公司重要的崗位上，因個人家庭問題處理不當，引發嚴重輿論危機，給公司聲譽造成重大影響。經阿里巴巴管理層討論決定對蔣凡作以下處分：1、即日起取消阿里合伙人身份。2、記過處分。3、降級。職級從M7（集團高級副總裁）降級到M6（集團副總裁）。4、取消上一財年度所有獎勵。

阿里巴巴對於蔣凡的處理結果，有的人認為偏重，有的人認為不夠。其實，如何判定這一處罰力度，必須從阿里巴巴的調查來看。蔣凡是否存在「婚外情」，調查中沒有給出明確結論。畢竟，企業不是法庭，也不是在審理蔣凡與妻子的婚姻糾紛，調查「婚外情」不屬於其職權範圍。但蔣凡是否向張大奕輸送利益，這涉及到蔣凡是否濫用職權，利益尋租，關係到企業反腐層面，一旦查實，就不僅僅是降級、扣獎金等問題，而面臨被開除乃至移交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等更嚴重的後果。

阿里巴巴對蔣凡的處理之所以引人關注，在於蔣凡堪稱阿里巴巴崛起的年輕一代高管代表，年僅三十多歲就掌控天貓淘寶等核心業務，其在阿里巴巴的事業前景被廣泛看好。

同時，阿里巴巴歷來是強調價值觀的一家企業，從當初早期的「六脈神劍」到去年推出的「新六脈神劍」，都指向價值觀體系的文化建設。而涉及婚外情傳聞，乃至利益尋租，顯然有違背價值觀之嫌。

蔣凡最終被處罰，保留職位，級別被降，剝奪合伙人身份，扣罰股票獎金，從目前查實事實來看不可謂不重。這或許就在於，雖然蔣凡因年輕有為而受到重視，但阿里是一家更加年輕的企業，創建也不過20年出頭，馬雲當初稱要「做102年的阿里巴巴「，也就是說，阿里爸爸至少還要經歷比現在多四倍的成長階段。

而衡量一家企業的成長性和創新活力，取決於三個基礎指標。首先是人才結構的可迭代，也就是無論普通崗位還是管理崗位，都應有足夠的流動性，哪怕是蔣凡這樣的合伙人級別，也必須有「PLAN B」人選，從而形成梯隊建設，一方面保證人才結構合理、年輕人尤其是優秀人才有足夠的上升空間，另一方面則防止因為突發事件導致某個崗位人員變動，企業缺乏對應人才儲備而帶來影響。

就以阿里巴巴的人才金字塔尖——合伙人制度為例，也處於不斷更新中，老的合伙人退出，新的合伙人進入，有些新的合伙人因為業績等原因又離開，合伙人「非終身制」避免了管理團隊陷入僵化、保守和既得利益循環。

這也就意味着，不要說蔣凡只是被剝奪了合伙人身份，哪怕就是所有職務被免，也會有對應的替代人選頂上，確保相關業務運轉不卡頓。因此，阿里巴巴有底氣對蔣凡進行處罰。

其次，就是恆定的企業價值觀以及對應的執行機制。企業價值觀並非務虛，其實就是在各項具體管理規則的基礎上，提煉為企業內部人人都應遵行的職業道德「下限」。違背了價值觀，說到底就是違反企業規則，必須予以處罰。阿里巴巴對蔣凡「私德」的處罰，還是在於其造成家庭不和的行為，違背了企業價值觀。

第三，則是企業的社會形象。其實，不僅是蔣凡，國內外許多大企業高管乃至創始人都因為言行不慎而辭職或者免職。原因就在於，大型企業必須承擔對應的社會責任，這不僅是公眾輿論對企業提出的倫理標準，更在於大型企業的各類業務涉及數量眾多的社會領域：人口就業、經濟發展、產業更新、社會組織形態變化等。也因此，一旦大型企業被認定違背社會責任，所帶來的各類直接和間接損失巨大。

就此，阿里巴巴作為國內最大體量的企業之一，蔣凡「婚外情」的鍋不能背，也背不起，必須予以處罰。當然，從人才培養角度，保留其職務，根據其後續表現以觀後效，也是可以理解的選擇。

（作者系資深財經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