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家長》:與玩家合謀的一場再現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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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打開《中國式家長》,並點擊「新的遊戲」的時候,方框裡赫然出現了一行小字:

「每一代角色的結局天賦,會傳承到您家族屬性中,並代代相傳。」

這馬上使我代入了「中國式家長」的焦慮:我需要培養出最「好」的孩子,這樣他的後代才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就像遊戲裡或現實里所進行的「面子戰爭」一樣,在人們相互攀比、相互吹捧「你家的孩子更『好』」的時候,「好」的涵義是曖昧不明的,有人滿足於過平凡生活,而又有人考上清北還會羨慕出國的。要理解這個現象,我們不妨先走入《中國式家長》所搭建的語境裡。

《中國式家長》:與玩家合謀的一場再現藝術

事情是這樣的:在這款遊戲裡,每一個新生的寶寶都會被「智商」、「記憶力」、「情商」、「體魄」等等的量化指標衡量着,而要達到父母無止歇的「期望」(「健健康康」、「聰明伶俐」、「考上重點學校」),就得讓某項屬性達到指定值;而作為父母(或至少是父母的執行者)的我要通過安排他的日程來差異化地鍛煉這些屬性——「差異化」就代表着我必須有所權衡,並在遊戲設置的諸多限定條件(比如學習過多、娛樂太少「壓力值」會漲滿,產生「心理陰影面積」)下培育出理想的下一代。

在遊戲裡,我養的寶寶叫「大苗」,為了確保他能成才,我把屬性點都點到了「智商」和「記憶力」上,我想這大概類似於現實里的家長給孩子狂灌AC鈣奶。

不過我的美好願景沒有實現,在第一個回合里大苗就因為奶奶貪便宜「從網上購買了假冒奶粉」而遭遇了第一次挫折,在他接下來的成長里如此的偶發事件不斷發生,折磨着我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的屬性值。更糟糕的是——這從圖裡的判詞可見一斑——由於我只顧發展大苗的智商和記憶力,他成了一個內向、膽怯、自卑的人。

可是,大苗也沒有如我所願地在學業上取得成就。他考上了重點小學和重點初中,但卻差一點點剛好沒考上重點高中(記憶力差一回合沒及格)——我那時的反應就是:「噢,完了。」 不出所料,他高考考了四百多分,上了個二本,然後相親失敗(只有10%成功率呢!),被安排了一個老婆。遊戲結束,大苗的寡淡人生已成無可掙脫的命運。下次再點擊「繼續遊戲」就進入下一代了。

1.2/2.1 膚革

對比一下其他大多數遊戲,它們都旨在構造一個沉浸式的視域,遊戲機和電腦的屏幕就像是橫亘在遊戲和現實之間的滲透膜,玩家進行着「角色扮演」的時候把他的現實身份和虛擬身份疊合在一起,在一個複合的視域中過上另一種或許是未曾預料到的生活;而《中國式家長》則傾向於再現我們曾經的生活,玩家被反覆提示「你是否有過這種經歷」,包裝整個遊戲的元素也取材自現實,網上的評論也更少指向遊戲本身,毋寧說是對於玩家自身的過往和當下生活的唏噓。

這意味着:它提供的(主要)不是生活的延展,而是一個批判文本:「我們可以對遊戲裡所呈現的教育方式,甚至是生活方式說些什麼?

《中國式家長》所呈現的視角(perspective)是家長主義(paternalism)的,這意味着主人公的一切事務都需要玩家去包辦、去安排,玩家為他人決定生活。我們在搭建每一個「理想」的、「好」的大苗的時候,其實已經反諷地身居於現實存在着的「中國式家長」角色了。可是一個人無法成為另一個人,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裡所描述的「越俎代庖」即指出了用外在的視點去替他人作出決斷,會把他捲入常人的同質化漩渦中,從而丟失自己的本真存在——此在(Dasein)應是「向來我屬」的,是不可讓渡予他人的。

在另一方面,《中國式家長》又是一款秉承科學還原主義的養成類遊戲,即通過純數據化的、純科學化的方式去理解人的本質和他的成長,大苗是否能考上好學校僅僅是一系列程序運算(它甚至被赤裸地擺上了台面!)的結果,而遊戲裡偶發事件的唯一後果就是降低某項屬性值,從而使得出高考分數的複合數學式多了一項運算。就連寫作文也被還原為堆砌漂亮句子,正如我們在現實中狂背作文素材妄圖藉此「寫」(倒不如說是「嘔吐」)出好文章一樣。

與此同時,它還糅合了目標驅動的世界圖景(簡直是牛頓力學的倫理版本)——大苗從剛出生起就被提醒「離高考還有48回合」,玩家可以通過理性的算計不顧一切地實現着既定的目標,這個目標在數據的複合運算下可以通過量的增減來實現,但「目標」(複數)是一個永遠達不到終點的無窮序列:先要「考上重點中學」,然後「考上985大學」,還得「做世界500強企業的CEO」……它只會隨着肉身的死亡,或找到一個折衷的滿足點(對於信奉目標驅動的人來說,這就是精神的凋零)而完成自相挫敗的「人生」,就像每一個終將鏽蝕的汽車發動機一樣。

一旦科學還原主義與家長主義走向共謀,它們幾乎就自我延伸為妄圖掌控一切的全知視角。家長主義和科學還原主義的初衷都似乎是對於無序生活的編排:「你還小,我幫你決定了」;「人性籠罩在一片迷霧當中,我用科學識破它的迷局」……人們可以同情性地理解它們,並把家長主義和科學還原主義視作世界之肉所呈現的一層膚質——但人性的幽靈在肉中瀰漫,與所有的膚質不可還原地隔絕着。如果「我考上了中山大學」的意義可以被文字和清單(「開心」、「有獎勵」)窮盡,被數據(「面子+500」)轉譯,那麼對人類生活的一切探詢都可以通過科學來完成;可是,每個人內心的宇宙是太空飛船——科學主義的榮光——所無法抵達的,我在成長中所遭遇的每一個事件和每一位他者都占據着特殊的分量,「我吞食着女朋友的話語,排斥着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我弄不懂她,我愛她」……這些半明半暗的情感涌動形塑了如今的「我」。

1.3/3.1 肉與形

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怎麼去理解《中國式家長》所力圖再現的那個社會呢?

柏拉圖在《理想國》中在人類靈魂和城邦階層中作出了類比,以此來論述哲人王(理性)統治的合法性,正義的城邦與正義的靈魂同構;但柏拉圖的二分靈肉難以容納由大大小小的波流形塑出的複雜的、多面向的、甚至自相矛盾的人格——而倘若我們要在軀殼的肉和社會的「肉」間搭建橋樑,那它的惟一意義就是揭示出21世紀社會的複雜性。

尤其是在中國。

在學校的時候我學着舶來的哲學,在家的時候我作為一個廣東人踐行着種種傳統和習俗;我在賈樟柯的電影裡閱讀着人們擁抱或拒絕這個時代的姿勢,也在支付寶的錦鯉活動中看到資本主義怎樣轉渡它的暴發戶理想( 「我下半輩子是不是不用工作了?」),我在拼多多和三和大神那裡發現了這個社會的背陰面。費孝通在《鄉土中國》裡揭示了鄉土社會和源自西方的現代社會之間的斷層,而更為複雜的是,這兩類作為「理想型」的社會模態與其他元素的奇妙姻親經歷幾十年的廝磨過後,在同一塊大地上——不同的是高樓建起來了!——生孕出一個(這裡的「一個」僅僅象徵着不可統合的統合)連貫與斷裂大量並存的社會。

《中國式家長》最大的貢獻應該是指出了這個社會裡人與社會的脫節和「荒謬」感(蘊含着卡夫卡的驚愕與無言),裡面有個小遊戲調侃了過年發紅包的習俗:家長一面塞着紅包給我,而我又要故作謙虛地拒絕,而只有我掌握了一個恰當的「度」以後才能贏得長輩的歡心。

這個小遊戲基於這款遊戲的受眾(大多是長期接觸國外文化的「遊戲宅」)所廣泛具有的共同經驗,他們無法舒適地融入傳統的發紅包習俗里,因為發紅包作為一種「禮節」僅僅會在特定的社會組合體中顯得適宜,而身處斷代中國的「遊戲宅」則多少會覺得不合時宜——這似乎觸及到了相對主義的限度:「我們能要求一種個人層面上的相對主義嗎?」

也許這個問題本身就預設了太強的規範性思想。相對主義的「危險」據稱是它規避了普遍化制度的約束,但這樣的危險僅僅存在於「接受」(甚至是「被灌輸」) 的政治,而在另一種關於視點收斂的政治中,人們歡迎作為徹底的例外狀態的多元性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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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9 05:02:18

兩個人的感情往往都是當局者迷,找人開導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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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9 09:01:23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頭像
2023-08-11 11:08:10

老師,可以諮詢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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