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救了一個喝醉酒的男人,結果男人是我老闆,還讓我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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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終於等到了面試的這一天,為了避免遲到,我提前了三個小時出發。

由於初次面試前的緊張感,我決定去買一瓶礦泉水來壓壓驚,卻不曾想在之後的日子裡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那條巷子雖然距離集團不遠,但平日裡並沒有太多的人,我前腳還未踏進超市的門,後腳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個高大身影撞倒在地。

故事:我救了一個喝醉酒的男人,結果男人是我老闆,還讓我嫁給他

「怎麼不知道看路呢!」

畢竟穿着高跟鞋,我不幸崴了腳,正想要緩一緩,抬眼便看到那個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大老爺們兒居然還碰瓷兒,我自己還沒說理呢,當務之急還是趕快起來整理下衣服,不想一會兒讓面試官瞧見自己這副灰頭土臉的狼狽相。

我慢慢起身,忍着腳踝處傳來的刺痛感,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回過頭看,那個人居然還躺在地上。

還是算了吧,前途要緊,不管他。

出於雙魚女與生俱來的心善和發散性的腦洞,在腦補了一系列對方被風吹雨淋,甚至被汽車撞倒,不法之人擄等奇異的畫面後,我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咬咬牙轉過身走到那個人面前。

「喂,還好嗎?醒醒!」

我輕輕拍打了他幾下,隔着老遠的距離都能聞到刺鼻的酒氣,大白天的喝什麼酒,真是要命,為今之計也只能打車了。

大概是看我一個小姑娘半扶半摟着一個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人實在不易,司機在猶豫片刻後還是幫我一起把人抬上了後座。

在到達附近一個酒店後,我咬着牙把人拖到前台,服務員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很快就開出了一間房,在刷卡進入房間的剎那,才真正體會到何為如釋負重之感,我險些跌到床上。

「唔……」

看他似乎有要醒來的意思,我不禁有些慌亂。

「哎哎哎,給我憋回去!千萬別吐,我這身衣服好幾萬呢。」

我的話似乎奏了效,虛驚一場之下,我趕忙把人在床上放好,並脫掉累贅的高跟鞋,將寫字檯下的垃圾桶擺在了床旁邊。

抬手看了眼手錶,此時趕過去,即便是不遲到也會卡點,更何況自己此刻扭傷了腳,一瘸一拐也不好看,只能自認倒霉。

再說去了也不一定被選中,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番後,我索性挪步到床邊坐在地上,以自己作為藝術生的職業病來端詳着眼前的這位男士,長的倒是不錯,五官臉型都是黃金比例,至於身材,高挑勻稱,但看上去有些清瘦,若是再胖一些就完美了。

英氣的眉峰,高挺的鼻樑,睫毛濃密修長到讓女人都嫉妒,加上現下流行的那種心形索吻唇,襯出無比清冷的氣質,一個男人還能這麼白的膚色,倒像是電視裡的某個明星。

想什麼呢?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想!

我不禁在心裡不斷地罵自己,自己弄成現在這副局面全賴他,小白臉,沒安一副好心眼兒!

對於外貌協會之首的雙魚座來說,顏值大過天,長得帥就是理,就是道。

我從他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他的手機,總得聯繫他的家人,可我一直守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指紋解鎖是道不可逾越的難關,我小心地將他的十個手指頭全都扒拉個遍,都顯示指紋錯誤,真夠令人頭大,總不該是腳趾紋吧。與此同時,指紋命令那部分也光榮地被鎖死。

行吧,等他自個兒醒過來再說吧。

02

「唔,這幾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存心往死里灌我酒,你們給我等着……」

我聽到旁邊似乎有聲音,嚇得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

在我的疑問還未發出之際,躺在床上的人已然是半坐着的姿勢。

「你倒是問得出來,我倒是還想問問,到底是誰讓我現在待在這裡無所事事的,大白天喝醉酒,走在路邊撞了我的人,害得我錯過了上午的面試,行了,反正錯過是錯過了,當務之急,喏,就是這兩張發票上的金額,麻煩您給報銷了,畢竟這事情並非因我而起,作為損失的一方,我沒要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已經很夠意思了吧。」

對方被我說得有些懵,直接拿起床頭櫃放置的一瓶礦泉水悶頭就喝,看得出那雙眼裡儘是嫌棄,一瓶水還講究成這般,當真像是被父母寵壞的少爺。

「住這種低端酒店,連瓶水都那麼難喝,統共不到三十塊錢的車票,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你還真好意思拿得出手,還報銷?想要藉機上位直說,何必搞這些小手段,太沒意思,說吧,你是哪家公司的十八線藝人?想要找金主,我總得知道是誰吧?」

如此回答確實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生得一副好皮相,開口卻這麼欠扁,本來我不想計較,居然能把我扭曲成這樣,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說你這個人說話總是要講求事實依據吧?首先是上午,誰不看路直接把我撞倒在地,害得我崴了腳,這也就算了,我不忍心把某個人一人丟在那兒不管,就叫了車,在附近找了酒店把他帶進去,因為聯繫不到他的家人來照顧,我錯過了此次面試的機會,我還扒金主上位,我都不知道閣下是誰,我還上位個鬼啊!」

「我若真想要上位,想必閣下早已是衣不蔽體了,就連喝的水裡也該有點什麼,您還能面不改色地在這與我對峙,不信是吧?你覺得我訛人可以,現在就去前台調監控,我究竟有沒有說謊就一目了然了。」

........

說不出話了吧,本來就是這個混蛋理虧,之前還想說長得帥有理,現在真想收回那句話。

「我本來就沒有家人可聯繫。」

他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卻也讓我聽了個真切。

「什麼?」

「沒什麼。」

他似乎怕我感覺出什麼,連忙否認。

「算了,就當我是狗咬呂洞賓,好心當作驢肝肺,不該多管閒事,耽誤了自己的事是我活該,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好了。」

我隨手拿起自己的包準備轉身離開,不料卻將包帶到了地上,包內的紙質版簡歷以及一些零碎的日常物件全都散落了一地。

寫着方氏字樣的紙醒目地落在我眼前,一時間我竟忘記撿起來。

正當我那根漫長的反射弧終於有所反應後,簡歷卻事先被人撿起,頎長的手指輕輕碰觸到了我伸過去的手,有些冰涼的觸感,心下生出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原來你要面試的企業是方氏啊?」

那人說話間語氣有些挑釁的意味,見他笑得燦爛奪目,眼裡似乎有寰宇星辰,一不小心就要溢出來,可在此刻的我看來分明是一副討打的樣子。

「明知故問!跟你又沒有關係。」

我不禁有些生氣,眼睛又不瞎,何必問我。

「當然有關係,我自己的助理,自然要自己選,面試結果也是直接到我這裡,如此不是更省事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一邊回答,一邊端詳着我的簡歷,看得蠻認真,當真像是那麼回事。

「聽聞說方氏目前的總裁年輕有為,不會是……」

不會是眼前這個人吧?他就是如假包換的方格衍?

03

「這位女士,您的反射弧當真是二般三般的長,就這樣的智商如何要通過那幫老狐狸的慧眼?怕是面試還沒開始,就要被他們的言辭碾壓,我真是想為你捏一把冷汗。」

「這種事換成誰都需要時間消化好嘛,何必這麼瞧不起人,我好歹也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沒點實力誰敢去面試,這是什麼?」

正在我說話間,他猛然丟過去一張卡,直接砸到我的手裡。

「銀行卡,還你的車費房費,剩下的你隨便花,卡里沒有密碼。只是我拜託你,下次千萬不要再選這麼次的酒店,光線環境衛生要多差有多差,連個通風的地方都沒有,你讓我在這種比豬窩還差的地方待了這麼久,當真是委屈了我的身價,說出去都丟人。」

「……」

我顯然沒有想過這位爺會整出這波操作,完全不在我設想範圍之內,如此豪橫,不愧是富少的做派。

「我只要自己花過的錢,剩下的我不要。」

不是自己的錢從不貪心,如此並不是一件好事,但令人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面。

「如果我說這是你今後的工資呢?」

「這麼說,我被錄取了?」

「嗯。」

「你不需要再問我些什麼?」

我繼續疑惑,看着他用食指中間的關節部位輕輕對着手機屏幕下方敲了兩下,就聽見了解鎖的咔嚓聲。

原來是這樣奇葩的解鎖方式,誰能想得到,害得我扒拉人家的手指頭一個個試,怎麼也解不開,大集團的人果然都是另類之人,到底還是我一直未能如期上繳的智商稅。

「以後你就知道了,明天十點打這個名片上的電話,他會帶你去見我,具體的事,見面再詳談。」

我還在消化剛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對方卻早已離開,不見了人影,我這才有功夫細看那張金卡和燙金名片,最下方的電話機主是劉先生,大概是他的助手,正中間是方格衍的名字,職務是方氏集團總裁。

方格衍,前方氏集團總裁方振寧的長子,現任集團總裁,曾獲英國金融學碩士及設計學碩士雙學位,商界翹楚,集團旗下涉及的公司類型多,業務廣泛,業績都在整個市的前三位,是當地的領軍集團。

無論是對集團核心業務能力的掌控,還是底下的人員管理,這位年輕的方總可謂是雷霆之法,讓在坐的幾位集團元老級人物也是個個俯首稱臣。

才24歲的年紀,確實配得上年輕有為四個字。

英氣如生,來格來衍,就連名字都取得這般霸氣,只是照片那一欄卻始終空白,原因是這位方總平日裡行事低調,不喜歡暴露在鎂光鏡頭之下,除了工作,幾乎沒有其他的業餘活動,外界根本探不出口風。

到家的那一刻,我直接癱倒在床,在漸漸深入的睡夢當中結束了這稀里糊塗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如約而至,並按照名片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這位姓劉的男特助很快將我帶進了集團總裁的辦公室。

到底是萬人之上的總裁大人,就連電梯都是專用的。

「蘇小姐,已經到了,您進去就是。」

「謝謝。」

「您不必客氣。」

眼前的人一身藏藍色的男士西裝,與昨日穿着白色襯衫的形象完全像是兩個人,尤其是他低着頭認真工作的樣子,周圍的環境安靜到只能聽到翻閱紙張的沙沙聲。

04

「怎麼?你打算要一直這樣站到什麼時候?」

清涼的嗓音響起,頗有幾番薄荷的清新味道,給這個炎炎夏日帶來幾分清涼感。

薄荷音王子?

這幾個字像一記重錘猛然間砸在我的腦海中,以此來形容眼前之人再合適不過。

「方總,我到了。」

我儘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的緊張情緒。

「進來。」

淺灰色調,簡約的風格,倒像是與他本身的氣質搭得上,但是總感覺有些冷清。

「坐吧,我們聊聊。」

我剛得到允許坐下,那位劉特助便很適時地帶了兩杯剛煮好的咖啡進來,順便開始匯報手邊的工作。

我看着從我面前走過的劉特助仿佛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想來對這種情況早已是見怪不怪,真不愧是霸道總裁,處理起工作簡直是雷厲風行,光是往那兒一坐,就讓人倍感壓力。

「我們說正題,本科專業是攝影?」

「是的。」

「會發郵件寫報告吧?」

這位總裁,你是把名校高材生當草包了。

「當然會。」

「酒量呢?」

「還行。」

才怪,但日後做總裁的助理,應酬陪酒的場合不會少,為了工作,不行也得行。

「好,就你了。」

這就行了?當初多少人告訴我面試很艱難,大概是騙人的。

「那我現在需要做什麼工作?」

「你的工位在我辦公室外面的房間,劉特助對面是你的工位,你的工作他一會兒回來會告訴你,還有,我今天要在下午五點之前趕出集團企業的年度業績分析數據,打進來的電話你來接,涉及到業務方面的轉給劉特助,同時不見任何人。」

「那中午飯?」

「給我送進來,每隔一小時送一杯咖啡進來,沒有必要的事找我就直接微信留言,我會統一處理。」

「好的。」

每一小時就一杯咖啡,這是不想睡覺的節奏?還真是拼命三郎。

劉特助在得空的時候開始跟我交代作為助理的職責。

我發揮出上學時能夠速記筆記的優勢,把一些重點注意事項全部記清。

晚上七點左右,我被工作的名義跟着劉特助的車來到方氏旗下的一家餐廳,屬方氏私有,保密工作也是相當到位,劉特助還是十分盡責的將包間的門帶上。

「方總,請問您還有什麼工作上的事需要我做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像是在極力思考着些什麼,莫非是我工作做的不到位,所以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緊張什麼?我又不吃人。」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緊張。

「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有男朋友嗎?」

話一出口,我倒是有些詫異,大集團都不許員工談戀愛嗎?不過也能理解,女員工入職不久就結婚生子,沒個一年半載是不可能安心工作的。

「這點方總大可不必擔心,至少在五年之內,我並沒有成家的打算。」

如果是要我表個態自然沒有問題,剛畢業哪來的本錢結婚,還生子,先拼事業養活自己,方才是正道。

「不考慮成家?那如果是現在有人想要跟你結婚,不會對你的工作造成任何影響,你會考慮嗎?」

「方總您慣會說笑。」

「我何時開過玩笑?」

方大總裁就這樣自帶真誠的表情看着我,有關霸道總裁愛上我或是王子用水晶鞋把灰姑娘娶回家的故事橋段,我看了不下百遍。

05

我不會懷疑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便宜事,即便真有,我也堅信它不會砸在我的腦袋上。

「方總,容我問一個私人問題,您該不會是被家裡催婚了吧?」

「……」

「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您如果想要應付家裡催婚,肯定有不少與您門當戶對的女生願意幫忙。」

現在的年輕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父母親戚奪命符般的催婚,回家都是件極其痛苦的事,沒想到總裁也會有這個煩惱。

催婚猛於虎真不是說說而已,市面上也因此出現了出租男女友回家過年的業務,全都是長輩們逼的。

方大總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急切需要一個結婚對象來應對家裡那隻老狐狸。」

老狐狸?難不成是說自己的老爸?這也太不敬了。

「所以你就選我?可是方大總裁,我拜託您,婚姻是終身大事,不是兒戲,您這麼一拍腦門子就拍板未免太草率了,而且對於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我根本不了解,更不要說結婚了……」

「我考慮過了。」

「您是不是太任性了?」

就是確定戀愛關係都太早了。每次都是這樣,在我話還沒說完時就搶話,考慮個鬼,總不能仗着自己有錢有顏就任性至此吧。

「如果家族安排,勢必會為我挑選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子作為妻子,在事業上成為方家的助益,或許在眾人看來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對我而言,如若我真的娶了這樣的妻子,勢必會受到兩家的桎梏,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非常麻煩。」

「因為我已經與方家的人,尤其是那位前方氏集團總裁,我的父親方振寧,已經脫離了父子關係,只是名義上的父子,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他的任何安排。」

父子關係不和,自然能理解,這種類似的橋段也不算少。

「因為是我的父親,在我羽翼未豐之際處處受制於他,所以至少在婚姻上,我必須要有自己的選擇權。」

「那為什麼是我呢?」

我總該得到一個理由,畢竟婚姻不能被當作是生意。

「理由很簡單,無論是外在條件還是你的個人能力在普通人里算是中上等的水平,在為人方面,你能為了一個素昧平生之人的安全而放棄了在當時看來對你十分重要難得的面試機會,若非心善重義之人,很難做到。」

「再說家境,不是富貴之家,是普通家境,但教育環境沒有問題,從你的為人便能知曉,倘若是家境極其困難,全家人都靠女生一人養,再是個扶弟魔,那我也無法接受,即便我再有錢,可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更不是提款機一樣的冤大頭,如果娶了一個拖着無底洞的妻子,即便是我方氏有萬貫家財也不夠填補。」

果真是商人思維。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我竟然有些同情他當前的處境,原來有錢人也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麼風光。

「對我的利,我已經解釋明白了,至於你,蘇助理,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當然,你不用急着回復,一會兒讓劉特助送你回家,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一早再給我答覆,上午我不去公司,你直接來我這邊。」

事情來得突然,我是需要些時間琢磨。

06

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我做出了一個決定,那自然是答應,一個現成的優質男士擺在你面前為何不答應?

女人這一輩子說白了就是在賭,一塊錢是賭,一百塊錢也是賭,倘若知道對方就是一塊錢的便宜貨,何必要搭上自己的一生去賭,對於能看得到頭的苦日子,想不開的人才願意去賭。

「想好了?」

「想好了,我同意。」

「合約都不看,就答應的這麼直接?」

見我答應的如此爽快,方大總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活脫脫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

「我沒有理由不接着,本身對我有益無害的事,自然接受。」

接受必然是有前提的,這畢竟是一場契約之下的婚姻,多是雙方共同利益下的考量,簽訂婚前婚後契約作為保障是必然結果。

作為成年人,從不講是非對錯,只講利弊。

「雙方的結合源自於兩人各取所需,婚後保有絕對的自由,彼此互不影響,互不干涉。」

我自認為我提的要求不過分。

「絕對的自由,怕是做不到,你要知道,作為已婚人士,勢必不可能跟單身人士一樣自由,你要時刻謹記自己是一個有夫之婦,尤其是在與其他異性的關係上要保持距離,即便只是契約關係,你總不能讓我在臉面上過不去吧。」

「哎呀,你不要突然離我這麼近,很嚇人的。」

方大總裁直接起身逼近了坐在對面的我,一副你若是敢綠我你就死定了的模樣。

我記得他的資料上星座那一欄是天蠍座,與雙魚倒是十分契合的一對,尤其是那腹黑又自帶強勢與神秘兮兮的磁場,是天蠍本蠍沒錯了。

「我說的自由不是指這個,我又不是那種人,我是說工作生活和個人習慣上的自由總是可以有的吧。」

「那可以有,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有,結婚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集團里的人。」

大集團里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從來都不會少,除此之外,尤其是同性在相斥作用下的各種八卦和敵對,都足以令人煩惱窒息。目前又是剛上班沒多久,跟同事們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就更難辦了。

「你想要隱婚?」

方大總裁像是來興趣的問了一句。

「不行嗎?」

「可以,你想低調的上班,我自然會答應。你的要求說完了,那麼來說說我的要求了。」

不知何故,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逼你簽訂霸王條款,不至於那麼害怕。」

我的害怕並非是空穴來風,總裁夫人哪一個是好當的。

「家裡的聚會,你要與我共同出席,家務有阿姨來做,不需要你操心,只需盡好你作為妻子分內的事就行,沒有異議吧?」

如此我還怎麼敢有異議,本身這聽着也不過分。

我先回到家中,翻箱倒櫃的找出戶口本就折騰了不少時間,在把本子翻到父母名字那一頁不禁在心中問他們老兩口,你們的寶貝女兒究竟算是什麼命?

也不知這樣看上去有些不負責任的選擇是好還是不好。

去民政局領證的過程整體還算順利,中途由於我過於緊張導致表格內容多次填錯,方大總裁,現在應該是我先生有些不耐煩,說了我兩句。

我不樂意,當時就急眼了,害得人家工作人員誤會,再三確認我們的結婚意願是否經過了深思熟慮。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當領到小紅本的那一刻,內心多少有些興奮,剛好卡在適婚年齡,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即將到來的催婚噩夢。

07

從民政局到方格衍家裡的地下車庫,我一直都沉浸在夢境中,全程無視他和開車的劉特助。

「我在想,我還這麼年輕就被婚姻二字給套牢了,我倒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呢。」

「等回家之後再慢慢反應,難不成你要在這漆黑一片的地下車庫裡待到天荒地老嗎?」

「回哪個家,是這個家嗎?」

我這才有所反應。

「難不成剛結婚你就要分居?」

「好好好,回家。」

看得出,他真的在為我的智商着急,在這種情況下,也斷然不會說出有關回家打包行李之類的話,反正總裁家裡又不缺錢,卡還在我手裡,自己置辦就行。

至於我住那個房子暫且還是不退租了,萬一哪一天待不下去,好歹還有條退路。

到了正式任職的那天,劉特助帶着我到集團各個部門,在同事們面前混個熟臉,大家都是各忙各的,除了幾個女同事外,其他人基本上就是點個頭而已。

先前是我多慮了,那些八卦議論等亂七八糟的事在我上班這些時日至今未有出現,即便是在私下會有類似的情況,也並未對我造成任何困擾,所有人的心思全然是掙錢,也唯有掙錢,總裁身邊的人,沒必要非去招惹,除非觸碰到他們的利益。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我都與方格衍分開走,工作當中也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偶爾在無聊睏倦時給彼此來個眉目傳情,當然要在沒人的情況下。

因為項目着急趕工,我和劉特助一直跟着他加班到深夜,對於方大總裁鍾愛清咖這件事,我自始至終都難以理解。

看他一副認真工作到廢寢忘食的樣子,我已然說不出咖啡不能喝太多這樣的話,本想給他換換口味的我默默吞下了自製的抹茶拿鐵,還轉頭嘗了一大口清咖,苦到我懷疑人生,差點在下一秒就直接噴出個弧線。

高收入多是高壓力下的產物,年紀輕輕就能守住方氏這樣一座大山,並非易事,接連幾天,我們幾乎都睡在集團辦公室里。

婚後我自然是住在方格衍的家中,光一層的房間就有好幾個,住慣了小房子的我一開始在找洗手間的時候都會迷路。

負責做家務的阿姨大概四五十歲,與我父母一般的年紀,幾乎是看着方格衍一路長大,對他的性格和喜好了如指掌。

趁着方格衍難得在家辦公的機會,我便在阿姨的指導下一展廚藝,即便是名義上的妻子,也要在關鍵時刻關心一下陷入工作當中拼命的老公。

「夫人的廚藝不差,先生這下可算是有個關心他的人了,這偌大的房子裡也算是有了些溫暖的人氣兒,先生以往可從沒有帶女士來過呢。」

沒有人氣兒?似乎是話裡有話,像是有關於方格衍的過去,勾起了我的疑惑。

「他的父母也都很忙?不跟他一起生活嗎?」

見我問得直接,阿姨又有些欲言又止,看她為難,想必也不便透露主人的私事,如此,我也得知道看眼色,索性就找個理由,直接端着午餐上了樓。

二樓的第二間是他的書房,平日處理工作都會在此處,我雙手端着盤子,顧不上敲門。

我得到應允後小心的將餐盤端進來放置在書桌上。

「阿姨說你每次在家辦公都是這樣,忙起來就不管不顧,連飯點都錯過了好幾次。」

「以後你監督,我就不會忘了。」

方格衍笑得溫和,尤其是那雙如水般的杏眸,不知他自己是否會注意到,那裡面仿佛盛着星辰大海,稍不留神就會淪陷進去。

難怪人家總說天蠍要是溫柔起來,就真的沒有其他星座什麼事了。

08

「好了,嘗一下看看怎麼樣。」

畢竟是自己一個人住過,做飯是必備技能,總吃外賣也不健康。

「還是可以的。」

還是得到一句誇獎,心中不免小小的竊喜一番。

「那是阿姨教的好,我也學得快。」

我也剛好順勢把自己也誇了一通。

「這是什麼?我之前說了只喝清咖。」

一看不是最愛的清咖,方格衍立馬變了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香草拿鐵,偶爾也換換口味嘛。」

這麼苦的清咖,也就他喝得下去,跟喝中藥沒區別。

「我不喜歡任何帶甜味的食物。」

「不那麼甜,我就加了一點點糖,真的只有很少一點,試試嘛。」

都說女人的撒嬌是讓男人不戰而敗的最大利器,但眼前這個男人並不吃這一套。

「你的試驗品,總歸要自己先試喝一下吧。」

方大總裁看着我似乎有些受打擊的樣子,抬頭看着我,像是有些鬆口。

「怎麼?難道方總怕我下毒嗎?」

原諒我沒繃住,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來。拜託能不能不用這麼疑心,毒死了你,我的大靠山可就沒了,我自掘墳墓是有多傻,於是賭氣一般的喝了一口。

「真的不甜,絲滑的牛奶配上剛磨好的咖啡豆,真的不要太好喝,不比某個人只愛喝苦哈哈的中藥。」

方格衍並沒有着急反駁我,他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你過來。」

「幹嘛?」

我不懂他又搞什麼奇怪的操作。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他伸手一攬,直接帶進他的懷裡,唇上立刻傳來了溫軟清涼的薄荷觸感。

見我還犯傻愣神的睜着眼,他即刻伸手遮擋,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對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我向來是不喜歡的,為此會下意識的掙扎。

「別動。」

他低聲呢喃,略帶質感的嗓音不失薄荷的清新明亮。

雲裡霧裡的,我好像開始意識到,他在吻我。

這?好像超出合同範疇了吧?沒假戲真做這條啊?

「嗯,你的咖啡我嘗過了,蠻甜的。」

看他舔着嘴唇笑得燦爛,好像在回味剛才的事。

「流氓!」

我嘴上說着,可心裡卻笑開了花。

「我流氓,也是一個只對自己老婆流氓的人。」

「你……」

「我只是答應不會動你,但並沒有說不能親,你我本來就是合法夫妻,即便是有契約在先,那也是要有履行夫妻義務的前提,所以……」

他直接湊到我的耳邊哈着熱氣接着說完後半句話:「我希望我的老婆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話里的意思我自然是聽得懂,結婚以來,不僅外界毫不知情,我們自己也是在各自的房間休息,他也知道我為人謹慎保守,不到時候自然不會同意,他也是全然尊重我的原則和底線。

坊間傳言帥氣多金的年輕總裁方格衍向來不近女色,無論是商界千金還是貌美如花想要藉機上位嫁入豪門的女明星,他都不為所動,甚至讓人懷疑他有嚴重的畏女症。

如今傳聞竟然在我這裡被打破。

待我獨自一人在房間裡,回味着剛在不久前那個霸道又不失甜蜜的吻。

真的會一直這樣嗎?

09

我收到要陪方格衍參加家宴這件事還是在一個月後得到的消息,為此我花了一天時間準備,就差背稿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露了怯,丟了方格衍的臉面。

為此我不止一次吐槽豪門媳婦不好當,惹得方格衍嘲笑我的大型凡爾賽現場。

那是了,畢竟為難的又不是他。

我的形象也是他自己的形象,在外形上,他也是下足了功夫,化妝師、造型師、服裝師可謂是一條龍服務。

我就這樣任由他們擺弄了將近四個鐘頭,想想當藝人還真不容易,不說別的,就光說這一身要了命的行頭都要捯飭半天,全身都快麻木的毫無知覺了。

偏好清冷氣質的天蠍男偏偏喜愛溫柔的少女風,在連續折騰了幾種不同的造型服裝後,方大總裁終於在最後一款淡粉色的長裙和燙着大波浪的造型中點了頭,最後由他親自為我戴上白色的珍珠項鍊。

「你又亂花錢。」

「別廢話,讓你戴就戴,以免到時候撐不起我的臉面。還有,以後不許穿這麼暴露的衣服,裙子一定要過膝,別他們拿什麼你就穿什麼。」

每次都是這樣,不過小天蠍可是占有欲極強的醋罈子,但是身後一眾人這麼堂而皇之的吃狗糧,也是沒誰了。

「我知道了,你這個醋王。」

原來他喜歡這款,不過總算是消停了。

「膽子肥了,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當然,這句話是在我耳邊說的,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

方家的家宴就在前方氏總裁方振寧的家裡舉行,也是令人不解,畢竟這父子倆住得那麼近,卻好似十分陌生,互不往來一般,之所以有這樣的直覺,來源於一進門時的那種生硬的客套。

老爺子家的別墅富麗堂皇,其規模堪比一座皇宮,根據常理來講,越是這樣氣派的家庭,親情關係往往就越淡漠。

「一會兒見到人,怎麼稱呼我會告知,但是記住,別叫方總,這不是在集團里,而是在我家裡,你是我的妻子,直接喊名字就是。」

「好,方總。」

習慣嘛,一時半刻總是難以改正。

「都說了,不要叫方總,叫阿衍。」

「阿衍。」

怎麼都是十分彆扭,總之,將這場家宴對付過去才是正道理。

「阿衍回來了,還帶着女朋友呢?老爺子,阿衍回來了....」

話音還未落,就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又爽朗,還未看清楚人就先聞其聲。

待我抬起頭來,看見一名打扮端莊大氣的婦人站在我們面前,一直親切的叫着阿衍叫着不停,舉手投足間完全不失為一個女主人的做派,只是那眉眼間多了幾分精明與算計。

實話講,初次見面,我真不太舒服,但她是方格衍的母親,我確實不能表現出來,出於兒媳與婆婆這種公然天敵的關係,我不認為這樣的婆婆是好相與的。

若是母子,可他們在容貌和氣質上並無相似之處,方格衍一直未說話,周身釋放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若非我的手一直被他用力牽着,想必此刻我也逃之夭夭了。

「你好,我是阿衍的母親,很高興你今天能來,我們阿衍以往在家宴上從沒有帶過任何一個女孩子,方老爺子為此也是着急,總想着給他牽線搭橋,可這個孩子卻死活就是不願意,彆扭的很呢,今天還是頭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實屬不易。」

「您好,方伯母,我叫蘇瑾萱,您....」

我的話還沒講完,就被方格衍擋在了前面。

「她只是方振寧先生的妻子,我的母親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至於你面前的這位女士,頂多算是續弦,或是填房,還有,她並不是我的女朋友,更不是你所謂的帶回家玩玩的女孩子,他是我的妻子,這裡的人怎麼也要稱她一聲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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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

我輕拽了拽他的袖口,示意他別再說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過節,但畢竟那麼多人在,人家一個女士,多少給一點面子。

「阿衍說的是,確實是我疏忽了,我叫你萱萱可以嗎?」

「伯母您怎麼叫都行。」

這種推來推去的客套話,我實在是疲於應付,掛在臉上的笑都快僵了。

而恰巧在此時,家裡的主角方老爺子姍姍來遲。

「我們家的方大少爺終於知道回家了,不容易,聽這意思是娶妻了,來告知我們一聲吧。若非是我讓秘書打電話通知,想必大少爺不會邁出尊步蒞臨寒舍吧。」

方老爺子雖然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可身體卻是硬朗依舊,但疲態卻是難以被遮住,若非如此,想必也不會輕易讓位。

「看來方老先生並不是那麼歡迎我們夫妻倆,既然這樣,就當我們看過了,萱萱,我們回去。」

就這樣直接走人了?你們鬧矛盾不要把我整進去,實在是太尷尬,好在此時,方格衍的繼母又開始出來和稀泥。

「哎呀,我說你們父子倆怎麼一上來就大動肝火,都是一家人。只是,我跟老爺子都想問問,萱萱是哪家的千金啊?」

千金?這倒是真的說到我的痛處上了,豪門裡的女人果真都是生事精,不整出點幺蛾子似乎就不舒服,不過這也難以掩蓋我就是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終究是我高攀了。

但那麼多人想高攀還高攀不上呢。想到此處,我那傲嬌的小眼神兒差點就沒繃住,好在身旁的方格衍戳了我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萱萱她並不是什麼千金,可她善良得體,溫柔體貼,比起那些驕矜做作的千金大小姐要好上太多了。」

眼看氣氛降到冰點,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一個字:難。

事實證明,萬不能招惹天蠍,否則難受的就只有對方。

「先生,太太,這麼多人別都這麼站在這,讓大家到屋裡就坐吧,晚餐馬上就準備好了。」

好在有管家適時的過來打個圓場,避免了一直以來的尷尬局面。

在我們即將準備就坐時,那位方伯母向我們介紹了她的小兒子,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嫁入方家後就一起帶進來了,雖說不是方老爺子所出,但很明顯,方老爺子還是很疼愛這個名義上的小兒子,比起那個只會與自己作對的長子,這個小孩子倒是聽話。

但我看在眼裡,並非如此,不過是小小年紀便懂得了隱忍謙卑,過早的懂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人情世故,更何況他一口一個哥哥嫂子喊得倒是親熱,只是看方格衍那邊,也是埋頭喝着水,根本不理會這個弟弟,大家似乎也是司空見慣了一般。

「集團最近的經營狀況如何?」

方老爺子剛拿起筷子,就問了這麼一句。

「陳伯父不是您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嗎?他會不向您匯報,反倒是讓您親自問我。」

眼看老爺子被這麼懟了一句,倒是也不惱,繼續低頭吃飯。

「我不就是想聽你自己說說集團公司最近的狀況,用得着再拐彎兒問你陳伯父嗎?再說了你到底還年輕,經驗不足,你陳伯父從創業起就一直跟着我打江山,積攢了不少經驗,留在你身邊,總歸是個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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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我嗎?看來您老確實是毫不知情,有關他對您早就有二心這件事了,對於您先前在集團里一手遮天,武斷專權的行為,集團董事們早就不滿許久了,當年若不是您在不顧眾人的反對之下,強行收購了藍星影視公司而虧損了近一個億,想必時至今日,方氏的一切都要落到這對母子手裡了吧。」

方格衍說得不緊不慢,倒是對面的方老爺子顯然是坐不住了,直接氣到摔碗撂筷子,嚇了眾人一跳。

「我說你這個逆子今天是成心來興師問罪的吧!」

方伯母見父子倆又開始爭吵,趕忙上前去勸慰。

「阿衍,你父親這些年一直想找機會彌補你,今天這個家宴叫你來,也不過是想說句父子話,對於你母親的事,其實.....」

「我母親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提,你沒有資格,她更不想再被你們提起,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家有你們母子的一席之地,那就請你好好照顧老爺子,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人也看了,飯我也吃了,沒什麼別的事,我們就不打擾了。」

我就這樣在他們的爭吵中被帶離了現場,想必我那過世的婆婆,阿衍的母親,與這個家有脫不開的聯繫。

在回去的路上,除了開車的劉特助,我們倆一直也沒有說話,勸慰,疑問,全部湧上心頭,但是此刻開口顯然是說什麼都不合適。我能感覺得到,那隻握着我的手一直在出着冷汗,我能做的也只有回握住他的手,以示寬慰。

家裡的阿姨由於家裡有事,告了幾天假,方格衍的生日剛好趕在這一周,我想好好準備一番給他過個生日。

我滿心期待,本以為會是一個令人開心又感動的驚喜,卻不成想到了最後卻是一場驚嚇。

我不知道是飯菜本身不合方格衍的口味,還是因為集團的工作有不順利的事,他回到家以後並不是那麼開心,反倒是看了這場面,直接翻臉,最後只甩給我一句話,說他不過生日,往後不要花費精力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那一天晚上,他並沒有回家。

我不清楚自己是哪些地方做的不對惹了他不快,心下除了難過也無法,同時也對自己辛苦準備的成果而惋惜。

但是飯做好了,自己還是要吃的,我簡單吃了幾口填飽了肚子後,就把剩下的飯菜打包好,保存到冰箱裡。

當真是為了不見我,連家也不回,大周末的加班,還派助理來取東西。

「是這樣的夫人,方總他從來不過生日,集團旗下有一家公司目前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方總今晚就不回來了,明天您正常來上班就行。」

他找出了需要的文件後正準備起身離開,見我還有疑問,倒是告訴我這麼一句,只是他有工作在身,我也不好強留,只是問題沒弄清楚,終究是心裡不踏實。

好巧不巧的是,阿姨在晚上提着包回來了,家裡總算是來了一個人,讓我有些驚喜。

「哎呦,夫人,這件事是阿姨對不住你,走之前就趕上先生的生日,也沒提前告知你,也是老糊塗了,畢竟這麼大的事。」

阿姨在知道原委後不禁有些自責。

12

「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先生是從來不過生日的,說起來啊還是要從十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已經開始在方家做傭人了,那時候先生的生母,也就是第一任方太太是一個非常溫柔細心,又很顧家的一個女人。」

「那時候方家還沒有現在這般家大業大,而方老爺子那時候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員工,是方太太一直在背後支持,讓他一心去打拼事業,同時為他到處去拉攏人脈,就這樣陪他一步步打下了方氏的江山。」

「因為長期操勞,力不從心,方太太就生了病,方老爺子也是一直陪着她,在身邊照顧,可集團不能沒有人管,他只能把方太太一個人放在家裡,似是不聞不問,直到有一天,他的秘書,也就是現任方太太經常在他忙到深夜時,陪他一起工作,代替生病的妻子做了不少事,他們兩個人走得近,集團裡面就陸續傳開了。」

「可剛好在那個時候,方太太知道了這件事,她想要去找方老爺子問清楚,便拖着病體帶着先生出了門,卻不想走得太急,根本沒顧上走得慢的先生,她自己跑到馬路中間就被迎面而來的卡車撞到,當時的先生只有14歲,完全被嚇懵了,好在有路人的幫忙,這才被送到了醫院。」

「畢竟方太太傷的太重,已然是無力回天,當我被家裡的電話告知要去醫院處理這些事情時,我就給方老爺子打電話,可怎麼打都打不通,無奈之下,我只有自己先趕到醫院去,我趕到的時候,只有先生一個人,身上沾滿了血跡,眼神空洞呆滯的看着已然被白布蓋上的母親,連哭喊都不會了。」

「直到看見我,他才反應過來,直接撲到我的懷裡哭。就在那一天,正好是先生14歲的生日,方太太雖然自顧不暇,卻也沒有忘記,最後還是醫生在整理遺物時發現了她一直裝在衣兜里的黑色手錶,後面刻着阿衍生日快樂的字樣。」

聽到這裡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阿衍會一直帶着那塊黑色的手錶,儘管與他成年後的型號並不符,甚至有些陳舊了,他卻依然貼身帶着,原來是為了把母親的念想帶在身邊,時刻想念。

阿姨又說道:「直到方老爺子最後趕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根本來不及見髮妻最後一面,先生雖然沒說話,但他已經在心裡不再承認這個父親,因為在先生心裡,他母親的死全是父親一手造成的,若非他對母親不管不問,還與秘書曖昧,所有的事故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不過自此之後,先生就變得十分隱忍,更多的是拼命,一心全都撲在學業和事業上,唯有如此給天上的母親爭氣,他的心裡才會好過,也正因如此,他也一直牴觸婚姻,不會去相信能夠在婚姻里得到幸福。」

「外人看先生有多風光,但其中的辛酸也是我這個一路看過來的人才清楚。生在富貴人家,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你不夠努力,不夠優秀,就會被取代,先生那時候為了一單生意總是去求人,喝酒喝到吐血進醫院,到最後人家也只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而已,再說他年輕,公司里的那些元老最開始沒有幾個人是信服他的......」

「所以他選擇我作為結婚對象,很大程度上是不會對他造成牽制,不需要操太多的心。」我喃喃道。

阿姨笑着解釋道:「也不完全是,最重要的是夫人的善良和體貼,最重要的是夫人不是一個物質的女人,這讓先生感到很踏實,別看先生在下屬面前怎樣強勢,但實際上他是一個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而夫人恰巧是可以填補他缺失的這一塊。」

13

事已至此,我便已然了解了,之前的事確實是我唐突了,沒問清楚,就直接自作主張,觸痛了人家的傷心事卻還不自知。

新的一周,上班第一天,我們還是與以往一般,倒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該工作還是工作,到下班時,方格衍並沒有讓我跟着劉特助的車回家,而是私下讓司機先送我回家,說是有一場非去不可的酒局,讓我先回家。

到家後,我也是跟着阿姨一起學學做飯,聊聊天,時間也就過去了,直到敲門聲響起,才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阿姨,您準備食材就行,我去開門。」

我剛一開門,就被撲面而來的酒味熏了個踉蹌,這兩人是泡在酒罐子裡了。

「夫人,不好意思,方總喝多了,我就先把他送回來了,一會兒我還得回去收尾,人就先交給您了。」

劉特助直接把人推到我身上,我下意識的趕緊接住,只不過劉特助那個不明深意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這個一向老實的特助大人終將在腹黑天蠍總裁的耳濡目染之下學壞了。

「我的天,這是喝了多少啊?劉特助也忒會跑路了,別說看你那麼瘦,重量還不小,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重多了。」

方格衍就這樣軟趴趴的賴在我懷裡,阿姨也趕忙放下手裡的活來幫忙,待我們把他一同架着弄到房間裡後,阿姨就去煮醒酒湯了。

「讓你這幾天躲着我,真的是。」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勁把人往床中間拖,看他皺着眉不停的扯着領帶,索性就把他的西裝外套脫下來。

「真是搞不明白,為什么喝酒才能談事?不喝酒就不能談嗎?這該死的酒文化。」

「唔,吵死了....」

似乎是被我的碎碎念給影響到了,他直接伸手把我喋喋不休的嘴給捂上了,不知何時放在我腰上的大手一帶,我就這樣毫無防備和懸念的倒在了他的身上,這姿勢着實有些尷尬。

待我想要起身時,發現全身已然完全動彈不得,越掙扎就被抱得越緊,我也只好放棄,心說,不能喝就別瞎喝那麼多嘛,醉了又回來折騰我,煩不煩人。

「老婆,結婚都已經三個月了,今晚不許你走。」方格衍含糊不清呢喃道。

天哪,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幾個意思啊?你不是喝醉了嗎?」

我盯着他發問,此刻,他雖是個醉,但看起來依然是那樣的養眼。

「這種時候,即便是睡死過去的人也能在一秒鐘之內醒來,你個小笨蛋,太不了解男人。」

又是這般邪魅的詭異之笑,男人就是男人。

並非是我妥協,我確實也是在逐漸接受他,到底是夫妻,有些事情,早晚都得面對。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來,再看看旁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大爺,不免一聲嘆息,唉……所有寫在小說里的情節全都在我的身上實現了。

按理說我們兩個怎麼都不該是有交集的兩條線。

我正想着昨天的事,回過頭來看某個人忽閃忽閃的睫毛,原來在裝睡!

「看什麼,是不是覺得你的老公真的很帥?」

知道被我看穿,他索性就不遮掩了,這謎一樣的自信,果真是他一貫的作風。

拿起手機看時間,發現已經九點半了,正常上班時間是十點,就半個小時的時間連洗漱帶收拾,還勉強能卡個點。

我一着急,咬牙從床上坐起來,不料卻扭到了腰,疼到我的表情直接扭曲。

「都怪你,你幹嘛,別.....」

又來了。

14

「老婆,早安吻嘛,時間還早,再躺一會兒。」

「躺什麼躺啊,不去上班啦?都要遲到了。」

「上什麼班?不上了,不上了。」

就這樣,我又被拽回去,在暖烘烘的被窩裡膩歪到十點多才起來,不過我這樣子是沒法上班了,索性就直接請了假。

我慢悠悠的來到餐桌前,阿姨早就把早飯準備好了,看着我一臉疲態,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弄得我好大一個沒臉,都怪這個流氓,他就是個惡魔,人前是人模人樣,人後是真難說。

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裡,我開始發現身體上出現了各種變化,先不說每個月準時的不得了的親戚死活不來,就是這睏倦仿佛像是將我粘在了床上一樣,若是沒人叫我,睡上一天的情況都是有的。

當然,我是不會刻意去往那方面想,主要是作為過來人的阿姨見我這種情況,幾次三番的提醒,我才去藥店買來驗孕棒來測試,果不其然,是兩道槓。

「夫人,怎麼樣啊?」

阿姨見我在衛生間裡磨蹭了半天沒有出來,就有些着急,不禁敲了敲門。

我這才開門出來,有些茫然的眼神倒是把阿姨給嚇到了,我直接把驗孕棒遞過去給她看。

「哎呦,這是好事兒啊,家裡有添丁之喜了。」

阿姨倒是比我還興奮,可我還處在突然成為母親這件事裡懵圈呢,只是我還沒到23歲呢,這小東西也來得太早了。

當方格衍下班回家後,我主動把醫院的檢查單和B超單都遞了過去,即便是方總,面對這樣當爹的大事上也是茫然不已,後知後覺中也興奮的像個孩子。

「萱萱你真的是太爭氣了,一次就中,真可以!」

「閉嘴。」

我拜託你,阿姨還在呢。

「那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謝天謝地,方大總裁這位直男終於知道關心一下我的現狀了。

「沒事啊,除了有點困,總體還是挺好的。」

剛開始確實還是挺好,但我顯然低估了一個作為母親需要付出的辛苦,在之後的兩個月里,我堅決收回自己當初說的那句挺好的。

一天吐七八次,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嗅覺在嗅到一絲油煙味道時,身體內開始各種警鈴大作,折騰到你怎麼都不舒服,除了清水煮麵,什麼都吃不下,光躺着就在消耗體力,更何況是上班,那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

阿姨也是使出了各種解數,變着法兒的給我改善飲食,慢慢才算是有所好轉,為了不給方格衍的工作造成太大的影響,我也就自己扛下來了,尤其是這段時日,我愛慘了酸黃瓜和辣椒炒飯,阿姨根本弄不清我肚子裡的小東西究竟是男是女。

對於打小就不喜歡醋味的方格衍來說着實是委屈了,但為着我肚子裡的這個小的,他也只能認栽了,每次阿姨將醃好的酸黃瓜倒出來時,他都被熏到直接躥回房間。

四個月的肚子有了一些弧度,每次我們單獨相處,他都會一邊摸着,一邊打量好一陣兒,方大總裁似乎有一個女兒夢,天天小公主長小公主短的叫着,倘若我真要生了兒子,他估計要瘋。

「阿衍,你怎麼那麼確定是個女孩?」

「我感覺會是。」

「原來是瞎猜,你真是淨想好事兒,要是兒子,你還不疼了嗎?」

這要是個男孩子,我都替他委屈。

「當然不會,但是總歸要嚴厲一點,畢竟是男生。阿姨都跟我說了,你這段時間不容易,我又太忙,也沒有好好照顧你。」

本來還挺委屈,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倒是還挺暖的,女人有的時候真的挺好哄的。

15

「我生日那天.....」

「那天我問阿姨了,她都告訴我了,對不起啊,是我疏忽了。」

我趕忙在方格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先道歉。

「不是責怪你,也是我態度不好,剛好趕上工作上又遇到些事情,我就急了,你別往心裡去,剛好趁着今天這個機會,我跟你講講關於我的事....」

「是你的母親?」

「是,這十幾年我與他們關係僵化,是因為我母親,我其實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我也知道我的母親因為生病會不久於人世,讓我始終難以釋懷的是他在我母親生病期間竟然毫不顧忌的出軌,以至於我母親受到那些花邊新聞的影響而出現意外。」

「在那之後,那個女人帶着他的孩子進了方家,我知道事實已經不能挽回,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考學讀書,為了能夠上一個未來繼承人的標準。」

「我承認自己當時為了把他拉下方氏總裁的位置從而取而代之是用了一些手段,但我這麼做除了報復他對我母親的傷害,更多的是要把我們母子應得的東西握在自己手裡,而那位方太太若不是有把柄被我抓在手裡,她萬不會這麼客氣。」

「成年人的世界從來都是不講對錯,只講利弊,在利弊面前,往往是沒有親情可言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單純善良,對人又毫無防備之心,我只想要保護你,不想讓你知道這些......」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此刻我不想說別的,只想好好抱一抱他,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擁有了一切,但我明白,此刻的他最想要擁有的不過是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小公主,以後爸爸一定會努力,給你一個非常幸福的家。」

他小心的摸着我的肚子,我也在為此刻的小公主而感到開心,沒辦法,男人都是女兒奴,也理解一下吧。

「阿衍,其實有些話我說可能不合適,但我想說的是你能不能試着努力去放下這些事?」

「放下?」

「當然不是說原諒,這樣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不能輕易做到原諒,只是離開的人終究不能再回來,可活着的人彼此折磨,對於自己也是一種雙重痛苦。」

畢竟沒有經歷過別人的苦,你沒有資格去勸人家大度,怨恨不過是放不下,為難的終究是自己,畢竟人生短暫,放過自己,才是最為重要的事。

懷孕到第五個月起,肚子的弧度逐漸開始顯現,不少漂亮的裙子都穿不下了,我又被禁令不能上班,又不能出門,無聊的很,方大總裁美其名曰養胎,實則就是監禁,他有些太過了。

不到六點就回家,現在的方格衍全然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了。

生產那天,果然是個小棉襖。

眉宇輪廓間,根本就是複製了方格衍的高顏值基因。

我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把她生下來,護士將她抱到我的面前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何為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父母養育之恩的辛苦從來不是這短短的一天一夜。

方大總裁在此刻徹底淪為女兒奴,帶娃熟練的程度當真讓我自愧不如,更要命的是女兒每次一哭,我怎麼哄都不行,偏偏被他抱在懷裡就安靜了,不愧是父親的小情人,我有些後悔給自己生了個情敵。

小公主有一個十分好聽又優雅的名字:方婷袖。

縹緲娉婷絕代歌,翠袖風中舉。能歌善舞,文采飛揚,是我們對小公主的全部期許,其實說到底,健康快樂就好。

不久之後,方氏的員工發現,他們的老闆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嘴角總是上揚着幸福的弧度,也沒以前愛訓人了,更重要的是他愛上了網購,整日大包小包的往他的辦公室里送,至今也不知道他到底買的是什麼。

(完)

評論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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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3 05:04:57

我聽別人說過,值得推薦的情感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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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7 03:01:51

被拉黑了,還有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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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4 19:06:47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頭像
2023-05-22 04:05:25

如果發信息不回,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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