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鬧離婚，婆婆卻給了我一耳光

01

十對婆媳九不和，結婚以後，我和婆婆之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矛盾，就如按下葫蘆起了瓢，此起彼伏。

好在，我和老公楊洲的感情不錯，有他從中調和，日子雖然磕磕絆絆，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婆婆要過六十歲大壽，楊洲提議訂桌酒席，一家人在一起聚聚。想到婆婆平時雖然強勢嘮叨，卻也操持家務幫我帶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我還是精心地給她挑選了兩件衣服當生日禮物。

婆婆生日那天是周末，大姑姐一大早就來了。出嫁的女兒，再回娘家就是客，無論我與婆婆是否鬧了不愉快，大姑姐回娘家，我還是笑臉相迎：姐，回來了啊，姐夫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大姑姐好像沒聽到我的問話一樣，她看也沒看我一眼，就沉着臉走進了婆婆的臥室，「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大姑姐這作的什麼妖？我熱臉貼了她的冷屁股，心裡頓時就堵得慌。

娘倆躲在臥室「密謀」，說不定又在說我什麼壞話。越想越氣，我也扭身回了臥室，給婆婆買的衣服，我也沒有往出拿。

02

眼看着就到了吃飯的點兒，想着好歹婆婆過生日，我也不能給她添堵，就把心裡的氣往下壓了壓，走過去敲門：媽，我們去酒店吧？楊洲已經在那邊等咱們了！

婆婆「嘩啦」一下拉開門，她的臉很難看，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豬頭肉。跟在婆婆後面的大姑姐，眼睛腫得像金魚眼，剛才應該一直在哭。

看這陣勢，大姑姐應該遇到了什麼難處，這個時候，我應該表現得大度一些。猶豫了一下，我轉身回臥室拿出了給婆婆買的衣服：媽，我給你買了兩件衣服，你試試合適不？

婆婆接過衣服抖了抖，隨手就扔在了沙發上：我這半截子入土的人了，穿不了紅也掛不了綠，這花里胡哨的衣服，你拿回去給你媽穿吧！

婆婆說話夾槍帶棒，我心裡的火星子頓時就燃成了燎原之勢，我拿起衣服就扔在了垃圾桶里：都是給臉不要臉的貨色！

「啪」地一聲，毫無徵兆地，婆婆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沒家教的東西，跟你那不要臉的妹妹一個樣兒，都該塞回娘胎再生一遍！

我捂着臉，怔怔地回不過神來。我嫁過來也有好幾年了，婆婆在家裡一手遮天，我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哪裡受過這種屈辱？我最直接的反應，是反手回給婆婆一個耳光，可是僅存的理智告訴我，站在我面前的是個六十歲的老太太，我對她下手，再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我顫抖着手拿出手機，撥通了楊洲的電話：你給我滾回來，立刻，馬上！

03

婆婆的六十大壽沒過成，家裡鬧成了一鍋粥。

楊洲從酒店急急地趕回來，他剛進門，我捂着臉「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你媽打我耳光，我長這麼大，我媽都沒動過一指頭……她沒生我沒養我，她憑什麼打我？

「媽，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你幹嘛動手打人啊？」楊洲撩起頭髮看了看我的臉，皺着眉頭對他媽說：下手還這麼重，她臉都腫了！

婆婆鐵青着臉對楊洲說：我怎麼養了個白眼狼……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婆婆轉身回了臥室，坐在沙發上看戲的大姑姐，耷拉着臉，也跟着婆婆去了臥室。楊洲擁了擁我，拍着我的背說：老婆受委屈了，你先回臥室躺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楊洲的體貼，讓我心裡舒坦了一些。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越想越委屈，淚水「吧嗒吧嗒」落在了枕頭上：我招誰惹誰了，好心好意張羅着給婆婆過生日，卻挨了一耳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洲進來了，他拉開我蒙着頭的被子，臉色凝重地說：王晴，出了點事情……咱姐離婚了，姐夫非要離……聽說，他外面有人了！

「你姐離婚了？可是……又不是我讓她離婚了，她們娘倆為啥都跟我叫板啊？」我抽泣着說。

楊洲搓着手，吭哧了半天才說：咱姐說，姐夫外面的女人……是王甜！

我一掀被子就坐了起來：怎麼可能？我妹妹膚白貌美大長腿，怎麼會看上你姐夫那個半大老頭兒？

楊洲吞吞吐吐地說：我也說不清楚……咱姐讓我看了照片，姐夫和王甜摟摟抱抱的，看起來……確實很親密！

我翻身下床，抓起包就往外走，我要找王甜問個明白。現在不只是婆婆和大姑姐敵視我的問題了，王甜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她什麼樣的對象找不到？跟個半大老頭攪和在一起，這不是胡鬧嗎？

04

王甜大學畢業後，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後來還是楊洲的姐夫幫忙，把王甜安排進了他工作的公司。

楊洲的姐夫在公司是個中層，在行內有些人脈，口碑也不錯。王甜是個風風火火的姑娘，在工作上有衝勁兒，加上揚州姐夫的提攜，她在公司混得風生水起。

大姑姐離婚是事實，她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王甜這丫頭真要做了這樣有辱門風的事情，我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回娘家上了樓，我把門砸得震山響。我媽開了門，沖我嘟囔：我耳朵又不聾，你弄出這麼大動靜，強盜進村了啊！

「王甜呢？」我話音未落，就一腳踹開了王甜的房門。

王甜躺在床上玩手機，我踹門把她嚇了一哆嗦，隨即，她疑惑地看着我：神經病啊，我又沒欠你錢，你這是幹啥？

我轉身反鎖了房門，走到床邊，逼視着王甜，壓低聲音說：我大姑姐離婚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你大姑姐離婚，關我什麼事兒？」王甜一拉被子，要把自己蒙在被窩裡。

我一把掀開了被子：這事兒跟你有關，對不對？你和楊洲的姐夫……是不是有關係？

「我和楊洲的姐夫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我們當然有關係！而且……我很崇拜他！怎麼了……你這是找我算賬來了？胳膊肘子向外拐了……」王甜跳下床，兩手插着腰，瞪着眼睛沖我喊。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我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推了王甜一把。

王甜毫無防備，一個趔趄倒在了床上。王甜性格潑辣，從小到大，都是她欺負我。她哪裡受得了這個，她從床上跳起來，伸手一拉一扯，就把我扔在了床上……

我和王甜扯成了一團，我媽聽到動靜，在外面開始砸門：開門……你們在鬧什麼？這倆祖宗……氣死我了！我把王甜壓在床上，狠狠地說：咱媽那身體你知道，她要知道你那點破事，非得氣死不可！改天我再找你算賬！你好好想想，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王甜翻身起來把我推了個趔趄：你給我閉嘴！要不是看你是我姐的份兒上，我一腳踹不死你！

我本來是想和王甜好好聊聊，勸她不要和楊洲的姐夫攪和在一起。說不定，大姑姐的婚姻，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王甜打了一架。

王甜是個記仇的傢伙，估計一時半會，我都和她搭不上話了。

大姑姐的婚姻，是否真的是被王甜破壞的？這事兒不能聽大姑姐的一面之詞，我卻也不能跟外人打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05

無論如何，婆婆動手打了我，我是不會輕易原諒她的。

婆婆認定我妹妹破壞了她女兒的婚姻，她把我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我們的關係跌到了冰點，動不動就為了針尖點兒的事兒，吵得天翻地覆。

剛開始，楊洲還站在我這邊，幫我說幾句話：媽，我跟我姐夫聊過了，他說他和我姐離婚，是他們的婚姻出了問題，和王甜沒有關係……再說，咱也沒有證據，確認王甜和我姐夫有啥關係……

「要啥證據？非要把狗/男/女/堵/在/床/上/才算有證據？別一口一個姐夫，他把你姐已經一腳踹了……那個王甜，瞧她那個/狐/媚/子/樣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我的命好苦啊，女兒離婚日子過成了光景，兒子胳膊肘子往外拐，和外人一條心……」婆婆衝着楊洲喊道，唾沫星子四濺。

我忍無可忍衝上去跟婆婆理論：你說誰狐/媚/子？你女兒的長相倒是正經，還不是讓人踹了……

人在氣頭上，說話就是向對方心窩上插刀子，我和婆婆你來我往，越鬧越凶。

到後來，楊洲知道向着我說話，只能激起更大的矛盾，他索性三緘其口，保持中立態度。

在我看來，全世界人都可以站在我的對立面，楊洲卻必須跟肩並肩站在一起。楊洲不再護着我，讓我覺得自己在家裡孤立無援。

我指責楊洲不夠愛我，楊洲說我絮叨計較……我們之間，漸漸地有了罅隙。

06

那天，同事們有個小型聚會，我因為家裡的事兒心裡堵得慌，就多喝了幾杯。

聚會結束，和我順路的男同事，就順便送我回家。我下車後，同事見我走路有些晃蕩，就扶着我問，是否需要送我上樓……也是恰好，婆婆下樓倒垃圾，看到了我和男同事的「親密舉動」。

我執意不讓男同事送我上樓，看着他開車走了，我才晃晃悠悠地上樓。婆婆早我一步上樓回家，我快走到門口時，聽到她「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我打開門進屋，婆婆坐在沙發上，冷冷地說了句：姐妹倆一路/貨/色/，不/要/臉！我積鬱在心中的怒火瞬間就爆發了，我衝上去抓住婆婆的胳膊喊道：你說誰不要臉？你這個惡/毒的老/太/婆，我受夠你了……

「那你從我們家滾出去啊，沒有人攔你！」婆婆狠狠地說道。話音未落，婆婆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我站起來撲向了婆婆……我和婆婆扭成一團的時候，楊洲開門回來了。「王晴，你在做什麼？你太過分了，竟然對老人家動手！」楊洲厲聲沖我喊道。

「這日子我過夠了，離婚，明天就去離婚！」我揮舞着雙手，淚流滿面地喊叫着。

婆婆拿出手機讓楊洲看：這媳婦兒不要也罷，她早就有外心了，我剛才看見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看……這是我拍的照片！

楊洲雙手揪着頭髮，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轉過身，就跑了出去。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晃蕩着摸到臥室，摔上門，一頭栽倒在床上，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被「咚咚」的砸門聲吵醒的時候，窗外有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床上只有我一個人，楊洲應該已經上班去了，看來我是遲到了，算了，不去上班了……這一大早，老太婆又作妖，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我揉着太陽穴，起床打開了門。婆婆看到我，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臭不要臉的女人，你怎麼不去死！我被打得眼冒金星，我扶着門框站穩，狠狠地盯着婆婆：這個老太婆，她是瘋了嗎！

07

我本來是想和婆婆決一死戰的，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像晴天霹靂，徹底把我炸暈了。婆婆哀嚎着，低頭向我衝來，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勢：你把我兒子害死了……你這個喪門星，死的人怎麼不是你？

「你說什麼？誰死了……楊洲呢？我要給他打電話……」我渾身發軟，掙扎着要找手機打電話，我隱隱感覺到一個巨大的噩運正在向我襲來。可是，我卻下意識地選擇了不相信。

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楊洲的號碼打來的，我醉酒睡得沉，根本沒有聽到手機響。我打楊洲的電話，沒有人接聽……再打，依然沒有人接聽。

我像跌入了冰窖，渾身止不住地抖了起來，我嘶啞着聲音問婆婆：楊洲在哪裡？他出了什麼事情？「楊洲死了，你把我兒子害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吧！」婆婆揮舞着雙手，神經質地沖我喊道。

我一定是喝醉了在做噩夢，努力睜開眼睛，醒來就沒事兒了，一定是這樣的……我死命地捶打着腦袋，想讓自己從睡夢中醒來。有人敲門，大姑姐來了，大姑姐的老公也來了，他們不是離婚了嗎？怎麼還在一起？他們身後還跟着幾個平時不怎麼來往的親戚……我軟踏踏地靠在門框上，這不是夢，楊洲真的出事了！

「楊洲呢？楊洲在哪裡？」我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問坐在客廳的那些人。他們都充滿同情地看着我，一個嬸子走過來，給我披上了一件外套……可是，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08

那些天，我恍恍惚惚，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了。楊洲死了，他遭遇了車禍，當場喪命。我手機上的那些未接電話，是處理車禍的交警打來的。我因為醉酒，卻沒有接到電話……楊洲當時要是魂魄未散，他該多麼難過！

那天晚上我醉酒上樓和婆婆打架，楊洲進門後，婆婆添鹽加醋，讓楊洲看我和男同事的「親密照片」……那天晚上楊洲在外應酬也喝了不少酒。多日來我和婆婆爭鋒相對地爭吵，已經讓楊洲不堪重負，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崩潰了。

楊洲借着酒勁沖了出去，他一頭鑽進了酒吧，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他搖搖晃晃從酒吧出來要回家，迷迷糊糊倒在了馬路上，被路過的好幾輛車碰撞碾壓……想到楊洲被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我的心就疼得喘不過氣來。當時，楊洲該有多疼啊！

那些天，王甜一直陪在我身邊，幫我處理楊洲的後事。王甜小心翼翼跟我道歉，說我那天去找她，她不該和我打架。王甜還說，她和楊洲的姐夫走得比較近，但是，她真的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原來，楊洲的姐夫和一個女客戶打得火熱，女客戶長得漂亮，有錢，對楊洲姐夫的事業還有幫助……反正，無論從哪方面看，她好像比楊洲的姐姐都要好百倍。

楊洲姐夫那點破事，王甜早就看在了眼裡。王甜私下多次找楊洲的姐夫，想勸說他要以家庭為重，楊洲的姐夫卻根本聽不進去。

公司向來都不乏狗仔隊一樣的八卦者，王甜和楊洲姐夫關係親密的流言，漸漸地就被傳了出去。有嫉妒王甜工作能力強的好事者，還給楊洲的姐姐發去了，王甜和楊洲的姐夫摟摟抱抱的照片。

那些照片，其實是在公司聚會時拍攝的，好事者選的拍照角度刁鑽，原本朋友間飲酒後正常的打鬧，被拍成了男女間的曖昧。

那些流言已經給王甜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我那天去找王甜，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她。她覺得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跟外人一樣誤會她，又傷心又惱怒，就跟我幹了一架。

王甜說：姐，你姑姐離婚，真的和我沒關係！我沒有做丟顏面的事情！

楊洲不在了，大姑姐離婚那點破事，我其實根本不願意去想了！

09

處理楊洲後事期間，悲慟讓我萬念俱灰，我甚至忘記了要照顧兒子。兒子樂樂，好像一直被婆婆攥在手裡，樂樂由親奶奶照應，我也放心，所以，也就沒往別處想。

王甜把我接回娘家，我昏睡了一個星期醒來後，突然才撕心裂肺地想念樂樂。

然而，我回到婆家才發現，婆婆帶着樂樂不知去向。我像瘋了一樣打探樂樂的消息，有親戚閃閃爍爍地跟我說，婆婆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她要把樂樂這根血脈，死死地抓在手裡。

婆婆認為，我還年輕，早晚會離開她家開始新的生活。婆婆怕我會把樂樂帶走，所以就先下手為強，帶着樂樂藏了起來。

樂樂是楊洲的血脈，他也是我的命根子。婆婆年級大了，她又怎麼能擔當起教育照顧樂樂的責任呢？

萬般無奈，我只好報了警。在警察的幫助下，我才在婆婆的一個遠方親戚那裡，找到了樂樂。然而，婆婆卻並沒有罷休，她把我告到法庭，要跟我爭奪樂樂的撫養權。

婆婆作為奶奶，當然打不贏官司。可是，她並沒有善罷甘休，輸了官司後她又起訴……那段時間，我心力交瘁，甚至不敢聽別人提到「婆婆」這兩個字。

楊洲離世前，我們攢了一些錢，打算首付套小房子搬出去住。為了躲開婆婆的糾纏，我借了親戚朋友一些錢，以最快的速度，在省城貸款買了一套小房子。然後，我帶着樂樂搬了過去。

楊洲的車禍賠償款，一直是大姑姐陪着婆婆在辦理。婆婆拿到賠償金，她找到我媽說：把樂樂還給我，屬於你女兒那份賠償金，我可以給她！否則，她一分錢也得不到！

我媽為了把屬於我那份賠償金爭回來，她和婆婆鬧了一場，氣急攻心，住進了醫院。我給我媽打電話：媽，那些錢是楊洲的命換來的，我就是拿到了錢，也花不出去……我不要錢，我只要樂樂！我和我媽，隔着電話線，都哭得泣不成聲。

10

如果楊洲在天有靈，一定不願意看到，我和婆婆鬧到如此地步。可是，接連發生的變故，已經讓我和婆婆水火不容。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有多想念楊洲，我就有多怨恨婆婆。我鑽進了牛角尖，我認為楊洲的死，是由婆婆一手造成的。

大姑姐離婚，我心裡其實也不好受。婆婆卻想當然地認為，是我妹妹拆散了她女兒的婚姻。婆婆看到我，就想到了她女兒面臨的困境，一把年紀，沒有工作，還帶着孩子……這日子該怎麼往下過？

婆婆擔心她女兒，就容不下我，處處找茬跟我作對，我們鬧得不可開交，讓楊洲做了夾心餅乾……他不堪壓力才去喝酒，喝酒才出了事！

楊洲出了事，我的悲慟一點兒也不比婆婆少，她卻還往我心口上插刀子，想把樂樂從我身邊奪走。這個老太婆太惡毒了，她步步相逼，恨不能我去死。那麼，我也不能讓她好受！樂樂是婆婆的軟肋，所以，我就要戳她的軟肋。

我和樂樂搬到省城後，斷絕了和婆婆的一切聯繫。婆婆托人找到我媽，說她想看看樂樂，被我一口回絕了：我要盡我所能，讓她在有生之年，都不能見到孫子一面！

11

時間一晃，三年就過去了。我在省城的工作穩定下來了，有了新的生活圈子，也有條件不錯的男人，開始追求我。失去楊洲給我帶來的傷痛，鐫刻在靈魂深處，也許終生都會如影相隨。可是，怨恨婆婆的霧霾，卻隨着時間的撫慰，一絲一縷地在消散。

她只是個失去兒子的老母親，她對我的怨恨，也許只是宣洩悲慟的一個出口。就如，我把楊洲發生意外的責任，都推在她頭上是一樣的。在那樣艱難的時刻，我們不是應該相攜相扶共渡難關嗎？可是，我們都做了些什麼啊？

不久前，楊洲的姐姐突然來找我。前大姑姐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好像已經走出了婚姻失敗給她帶來的傷害。她拉着我的手，鄭重地跟我道歉：當年，我確實錯怪了你妹妹。我前夫和女客戶結婚了，他們之間那點事情，才斷斷續續傳到我的耳朵里……我媽也感覺，對不起你！

我的眼淚，突然就磅礴而下，哭得不能自已。前大姑姐還是說出了來意，她說：前不久，樂樂奶奶病了一場。她心心念念想着孫子，樂樂就是她最好的良藥……你能不能，讓樂樂回去看看奶奶？

剛好是周末，我把樂樂交給了前大姑姐：跟着姑姑回老家看看奶奶，你奶奶……一直都很想念你！那一刻，我很慶幸，這麼久以來，無論我多麼怨恨婆婆，我始終都沒有把積鬱在心底的懟怨，開口說給樂樂聽。

命運如齒輪，環環相扣，當初，如果我懂得包容和退讓。也許，我現在的人生，將會是另外一種樣子。

只可惜，時光不會倒流！與其後悔嘆息，不如活好當下，珍惜身邊人！